“我們現在面對著不斷變化的行業環境，更多元化的游戲消費需求，首要任務是重視長期的可持續發展，……在收入規模短期承壓的背景下，我們也更重視精細化的運營，控制成本費用，與此同時平臺長期盈利能力也能得到持續。”5月18日晚，在財報發布后，斗魚管理層在隨后的業績電話會中表示。5月18日盤后斗魚公布的Q1財報數據顯示，斗魚Q1營收同比下降17.4%至14.83億元，凈利潤同比扭虧至1450萬元，2022年同期其凈虧損為8690萬元。本季度斗魚移動端MAU（月活躍用戶數）為5020萬，付費用戶為450萬，同比分別減少了490萬和190萬。在此前5月16日，同為游戲直播頭部平臺的虎牙也公布了Q1財務報告，數據呈現出一些相同的趨勢：營收規模下滑，凈利潤同比扭虧，付費用戶數同比減少。從2022年開始，在“復雜的宏觀環境影響”下，兩家游戲直播平臺都實行了降本增效的策略，到2023年一季度，成本優化和效率提升仍是兩家公司此次報告期間提及的關鍵詞。與此同時，游戲直播平臺面臨著行業規模見頂、綜合視頻平臺的競爭問題。多重考驗下，平臺發展前景幾何？游戲產業分析師張書樂對第一財經表示，虎牙、斗魚最大的競爭力，在于背后的游戲一哥騰訊和它旗下足夠有影響力的電競游戲，可以在主流電競賽事的授權上確保獨占優勢，“但這僅僅是足以自保，在沒有有效的場景突破下，游戲直播的商業前景也只能止步于此。”增長見頂過去的2022年，斗魚總營收為71.08億元，與2021年同期的91.65億元相比下滑約22.44%；凈虧損9040萬元，上年同期為6.2億元，同比收窄。虎牙2022年總收入為92.21億元，與上年同期的113.51億元比下降18.77%；凈虧損為4.87億元，上年凈利潤為5.84億元。延續到2023年一季度，斗魚和虎牙雖然同比扭虧，但營收規模繼續下降。直播收入是游戲直播平臺的營收主要來源。在降本增效的大背景下，一季度斗魚的直播收入從2022年同期的17.27億元下降了20.7%至13.69億元。虎牙Q1總營收為19.49億元，同比下滑20.9%，其中直播收入為18.6億元，同比下滑13.56%。對于一季度直播收入的下滑，虎牙表示，主要原因是宏觀和監管環境繼續對公司付費用戶的情緒產生不利影響，虎牙直播的付費用戶數量減少。收入承壓或許是短期，對平臺而言更為關鍵的是用戶數的下滑。2023年一季度斗魚平均移動端MAU為5020萬，而2022年、2021年同期分別為5510萬、5910萬；本季度付費用戶為450萬，過去兩年則分別為640萬、700萬。虎牙本季度的平均移動端MAU為8210萬，與2022年同期的8190萬相比略微增長，與上一季度的8550萬相比則有所下降；本季度虎牙的付費用戶數為520萬，與2022年、2021年同期的590萬相比減少了70萬。相比斗魚，虎牙的用戶數據還有增長，或與其賽事版權上的布局有關。在2022年，為控制內容成本，斗魚在賽事版權購買上采取了保守的策略，同時犧牲了內容豐富度。而2021年，虎牙以20億砸下了《英雄聯盟》LPL聯賽五年直播權及三年點播權。就在2023年1月，基于版權影響力及用戶需求的綜合考慮，斗魚恢復了對英雄聯盟LPL、S賽等核心賽事版權的采買，一方面為充實核心電競內容的儲備，另一方面斗魚表示，源于賽事版權價格回歸到合理水平。對于移動端MAU的下降，斗魚創始人、CEO陳少杰表示，斗魚為增強長期前景而采取的措施導致了暫時的下降，但有效加強了高質量用戶群的穩定性，并且鼓勵這類用戶重返平臺。在業績電話會上，斗魚財務副總裁曹昊認為，付費用戶數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內部對直播收入的持續運營調整，例如大幅減少虛擬禮物的低利潤促銷活動，這些調整減少了價格敏感型用戶的付費意愿，以及營銷支出減少導致用戶群減少，共同導致付費用戶數的減少，但核心付費用戶的付費行為仍然相對穩定，這是斗魚穩定發展的基礎。長期來看，游戲直播行業還面臨用戶規模見頂的增長難題，以及來自抖音、快手、B站等綜合視頻平臺強有力的競爭。據艾瑞咨詢《2021年中國游戲直播行業研究報告》預測，2022年游戲直播行業市場規模達到530億元，增長率為21.8%，較2021年同期下降4.9個百分點，市場規模增速趨緩。值得一提的是，游戲直播行業還存在監管和合規的問題。就在5月8日，網信中國發布消息，針對斗魚平臺存在的色情、低俗等嚴重生態問題，網信部門工作組進駐斗魚平臺。對此，斗魚回應稱，將積極配合檢查和指導，認真按照監管要求深入開展內容整改等工作。在2022年4月15日，廣電總局、中宣部還發布了《關于加強網絡視聽節目平臺游戲直播管理的通知》，包括嚴禁網絡視聽平臺傳播違規游戲、禁止未成年人充值打賞、游戲直播節目上線、播出及版面設置應按直播節目相關要求報送廣電行政管理部門等。困于降本增效燒錢以求規模的擴張時代結束，從2022年開始，游戲直播就大談降本增效。斗魚在本季度的財報中表示，收入減少的主要原因是公司對直播業務的持續運營調整，以及對健康利潤的關注。在業績電話會上，斗魚管理層進一步表示，在過去一段時間減少了為拉高收入而進行的一些促銷活動，目的是改善平臺的付費生態，讓用戶的付費更加健康，也優化了成本和費用結構。在目前禮物打賞收入為主的情況下，斗魚管理層希望關注的是收入規模的穩定性以及凈利率的改善。2023年Q1，延續2022年的費用下降趨勢，斗魚的銷售和營銷費用同比下降51%至9070萬元；研發支出同比下降37.8%至7230萬元，主要為人事相關費用的減少。在過去的2022年，斗魚在銷售和營銷費用、研發費用、一般和行政費用支出分別為6.4億元、3.83億元、2.88億元，同比分別減少32.84%、21.84%、23.40%。斗魚管理層表示，單純從市場推廣獲取用戶的投入回報率在逐漸降低，目前中國游戲用戶市場規模基本穩定，面對存量市場和用戶需求變化，斗魚選擇內容驅動的增長邏輯，通過優質的內容和云廠商的一些合作，獲取一些新增用戶。虎牙公司管理層在電話會中表示，在運營優化方面，第一季度，虎牙公司的版權賽事內容成本同比和環比均顯著下降。虎牙還繼續降低了在主播相關和帶寬使用方面的成本。因而，該季度總收入雖然有所下降，但毛利率有效回升。本季度，虎牙的收入成本從2022年同期的21.31億元下降到16.93億元，研發費用同比下降22.3%至1.52億元，銷售和營銷費用下降37.1%至9120萬元。虎牙公司財務副總裁吳欣表示，未來，將力求保持現有的進展，并進一步推進成本優化和效率提升，為公司的長期發展鞏固財務基礎。來到2023年，內部降本增效的策略繼續施行下，又面臨行業增長見頂和其他平臺競爭的壓力，游戲直播平臺的考驗在于，營收和用戶數能否止住下滑趨勢，保證企業的長期成長？圍繞精品內容、核心用戶，進行精細化運營是斗魚目前的策略。在電話會上，斗魚管理層預計，2023年的平均移動用戶數將保持與第一季度相同的水平，季度波動較小。此外，在用戶規模總體下降的情況下，將投入更多的運營資源，通過更多的互動產品和創新會員服務來保持核心用戶的支付意愿。陳少杰表示，在2023年第一季度，斗魚繼續執行“以游戲為核心的多元化內容生態平臺”的發展戰略。“本季度一方面調整營銷策略減少推廣獲客，另一方面適當恢復部分核心版權賽事的采買，通過強化與游戲廠商的合作，打造更加互動的內容社區平臺。”“在新收入模式的探索方面，我們也專注于平臺的游戲屬性進行利于滿足游戲玩家需求的增值服務的探索。”斗魚管理層舉例表示，根據平臺用戶的分類，針對性推出了主打陪伴型的平臺會員業務以及主打游戲消費的游戲會員服務，這些營收產品利于公司收入結構的改善，有繼續發展的潛力。但整體來看，相對收入和費用端的調整，內容端的投入和運營效果的顯示，以及新模式的探索更需要時間和耐心。虎牙公司首席執行官董榮杰則表示，隨著近期更多游戲獲批，虎牙計劃推進多元化的運營活動并深化與游戲廠商的合作，以抓住新游戲發行所帶來的機遇，從而進一步鞏固虎牙在游戲直播市場的地位，增強在游戲價值鏈中的影響力。游戲直播現階段的盈利仍然靠打賞和廣告，張書樂認為，在有限的盈利場景下，游戲直播行業的天花板自然清晰可見，如果能夠實現突破，如在電競賽事的衍生鏈條上達成更多場景，則天花板將大幅度升高。